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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上一期讲了蒋玉菡的职业,他的风流人生和他的命运走向,那这一期我们要讲袭人的命运了。
01红学界谬论
袭人在《红楼梦》里有多重要,这一点无需论证,后世读者里有很多他的拥趸,包括很多红学家这些人把他编排成全书结局最好的一个。
87版就是这样拍的,如此以来袭人结局最好就成了定论。就全世界人你都必须这样说,不这么说你就成了异类。
但是你发现了吗?凡是这个观点的都是拼命弱化蒋玉菡的男妓身份,还要虚化蒋玉菡的结局。
蒋约翰是什么人都没搞清楚谈袭人命运,那不是空中楼阁吗?
蒋玉菡在酒席行令时他有一句酒令是:“女儿乐,夫唱妇随和合。”这句话也成为袭粉的最大法宝。
所谓命好之说,就是从从这里诞生的,但是不好意思啊,袭粉儿们啊,你们真是一厢情愿。
我们来细细分析一下。首先酒席行令是要求必须有“悲愁喜乐”四个字。
但是本书的主旨明明是“千红一哭,万艳同悲”,所以酒令里的悲和愁那是真的,喜和乐肯定是假的。
甚至是反讽宝玉和薛蟠不是也都说了喜和乐吗?但是他们的婚姻里有什么喜乐,明明是一地鸡毛。
02薄命司暗示
第二袭人是入了薄命司的。这里划重点哦,薄命司理绝对没有婚姻幸福的,如果这句话给了薛宝琴或者邢岫烟,那还有一说儿的。
但是给了袭人入了薄命司,还说夫唱妇随,这百分之百就是反话呀!他是悲凉的反讽。
第三,《红楼梦》历来都是讲究暗示法,隐喻法即便袭人真的嫁了一个如意郎君,作者也不会用夫唱妇随,多子多福这种词语来描述,不可能的。
在《红楼梦》里只要出现了这种世俗的好话,他就一定是反讽。
现在我们要来揭晓答案,夫唱妇随这句话的确是很重要,但是与婚姻状态无关。
他揭秘的是袭人未来的职业,就是他跟蒋玉菡一样要成为娼妓。或许你会觉得这观点太炸裂,但其实这才是最最符合现实符合社会常态的。
03戏娼互照应
古代社会分为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三个阶层,实际上共27个阶级,戏子和娼妓分别排在第26位和第27位。
也就是末尾的两个,他们终身不能脱离阶级,后代也不能脱离阶级。
不能科考,不能为官,不能坐轿,不许购置图土地产业,不许穿戴超规格,也不许跨阶级通婚。
这样的话呢,底层的这两种人就会互相惺惺相惜。他们常常彼此搭帮合作,招揽生意,互为照应。
也只有这两个阶级互相不嫌弃,正常的女性没也愿意嫁给戏子,如果嫁给戏子了,那肯定是走投无路。
即便婚前不是娼妓,当她嫁给戏子那一刻就等于入行了。你做不做娼妓社会都会视你为娼妓。
电影《霸王别姬》就深刻的表达了这种社会现象。在这部电影里戏子和娼妓一直都挂着钩,程蝶衣的妈妈就是个妓女,她求班主收下成蝶衣,那柔弱无骨的一跪就是想用肉体来买路。
“好歹别嫌弃我们!”“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
娶的菊仙也是个妓女,当时已经是民国了,但社会阶层意识依然如此,更不要说是明清时期了。
幸好有了《霸王别姬》这部电影,否则还真是很难给大家讲清楚这种社会现象。曹雪芹作为顶级社会艺术大师,他既然写到了戏子这个群体,就必然反映他们的固有命运。
明明无论表面如何光鲜,如何被追捧,那都是假的,他们的身心早已扭曲,生命终。将被焚烧,嫁给他们的人也只能成为社会最被人看不起的群体。
或许有人会说,最底层就不能幸福吗?说不定人家两口子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怎么就不能是好命呢?
我们就还用《霸王别姬》来参照,段小楼从小唱霸王男性心理爆棚,即便如此,菊仙嫁给他也没过什么好日子。
如果她嫁给程蝶衣那种,你还敢想吗?那会有什么幸福?简志华天下之大稽。
更何况蒋玉菡的命运远远不如程蝶衣,他得罪了忠顺王,余生都将生不如死。一个苟活之人能给袭人带来什么?
04判词的暗讽
袭人的判词里有一句话说:堪羡忧怜有福。很多人又是以此来证明袭人好命。其实恰恰相反。
袭你看看他说的不是袭人有福啊,是忧怜有福什么意思?还看不明白吗?那就是说袭人得照顾蒋玉涵呀你甚至他得养活蒋玉菡呢。
我们上一期已经解析过蒋玉菡会成为废人,他的嗓子和性功能都会废掉,大概率身体也会落下残疾。
他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混迹于下层娱乐场所,但是作为残疾艺人,他需要人照顾,还需要有人代替他去卖身。
袭人恰好可以胜任,太虚幻境里袭人的画卷里画的是一束鲜花,一床破席。
袭粉们解释这幅画,他们说花和席是为了对应袭人的姓和名。可是天下有那么多东西可以谐音,为什么偏偏要用席子呢?
那是床上用品呢,有强烈的性暗示,关键他还是个破席哦,那可是极端贬义,就是骂人的话,而且是专骂女性贞操问题。
就相当于表字,现代文学界有一种貌似高大上的说法,说《红楼梦》作者大慈大悲,无爱无恨,他不会讽刺任何角色。
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
你把太虚幻境全部画册看一遍你看看那上面画的都是什么?表达人格高洁的必定是云、月、水、雾,林木和美玉等等。
如果要表达危险,那就是弓箭啊,冰山,武庙,雪野等等。但是谁的画卷里也没有破东西呀!谁的画卷里也没有色情物品,只有袭人有!
他去换金玉的东西是用来盖棺定论的,就相当于古代的官方文书,这里竟然能出现破席,这还不是讽刺啊!
席子恰恰谐音戏子,蒋约翰的阶级属性再次出现,这是个双重暗示,他既表明了袭人的归宿,嫁给戏子,也说明贾玉菡身败名裂,落下了残疾,所以是个破戏子。
袭人前半生风光的很,他是贾府里最蹿红的一个,他不是主子,却比很多主子更有面子。
毫不夸张的说,他前半生的景象就是一簇鲜花,那是他向往的富贵荣华的样子。但后半生就成了一床破席,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样子。
他的一生以两个男人为分界点,宝玉是那一束鲜花,蒋玉菡是那一床破席。
一个是王孙公子,一个是下九流,天地之差别。
袭人的志向是争荣夸耀他那么向往往上爬,但偏偏摔到了最底层,搞了一个断崖式的下跌,这就是鲜花和破席同在一幅画里的深层寓意。
05书中有伏笔
一旦你接受了袭人沦落成妓的结论,会发现书里有很多很多的伏笔。
比如说啊花家曾经要为他赎身,但袭人坚决拒绝。你要知道伟大的文学家无一例外都是歌颂自由的,明明有机会获得人身但为了往上爬而自愿放弃。
最终肯定得事与愿违。
袭人当时对家人说:“就全当我死了,不用再起赎我的念头。”这句话他就是一语成谶,为什么?
因为古代女人一旦成了娼妓,家族会把他从族谱里去除,就权当他死了,没这个人儿了。
这是古代的常识,而袭人当时明明活的好好的,他却要家人全当他死了,那这不就是命里注定吗?
与此类似的衬衣太多了,包括那个好了歌注里啊,还有包括他抽的那个桃花花签,包括每一个暗示命运的环节都是互相呼应,都在暗示他要沦落成妓。
只不过这些内容都被后世的袭粉故意歪曲,故意的颠倒黑白,把最差的说成最好的。
那如果大家感兴趣的话,你们可以在评论区留言,我以后可以再写几期这个话题给大家进行详解。
本期里我们只解析蒋玉菡的酒令,因为这个酒令他完整的描述了袭人的婚后生活。
06“女儿”酒令
女儿悲,丈夫一去不回归。
女儿愁,无钱去打桂花油。
女儿喜,灯花并头结双蕊。
女儿乐,夫唱妇随真和合。
贫穷,成婚,感情融洽,这一堆核心词放在一块儿互相不搭调啊,这到底在说什么呢?怎么样才能捋顺呢?
解决这个问题并不难,因为酒令是各自的婚姻谶语,宝玉,薛蟠的婚姻基本可知。
带入酒令进行比对就会发现只要把四句话的顺序调一调变成喜,愁,乐,悲,那每个人的婚姻历程都捋顺了。
就是逻辑上都说通了,蒋玉菡的酒令按这个顺序重新排列,后一句是灯花并头结双蕊,是这第一句。
那这就是说两人成婚呐,第一句一定是看上去喜气洋洋的嘛,但实际上暗藏了讽刺,就是袭人又找到归宿了。
双蕊它显然是有多重含义吗?并头可不是什么好词儿,它在古代通片头这两个是通的,像戏子这种身份结婚也不会有什么法定程序,哪儿来的三媒六聘呢?
所以他们的关系很可不受法律保护,袭人和宝玉的关系就是这样,他始终连个通房的名分都没有,不确定性或许贯穿了袭人的一生。
第二句,无钱去大桂花油,这个是他两人婚后的经济上的窘困,所以我说八七版拍的那种穿金戴银太可笑了。
咱就不说袭人沦落不沦落,起码无钱去打桂花油这一句,你们专家能看懂吧?为什么要把它编排成那个样子呢?
第三句,夫唱妇随真和合。这句就是在讲他俩的职业,既然没钱,那就得想法儿挣钱呢,所以一个卖唱,一个卖身。
最后一句对应的是丈夫一去不回归。这句话很重要,不管他俩是婚姻关系还是拼居关系,这句话就是结局。
长久以来这句话广受歧义,他一直被解读成宝玉出走了。因为按照酒令的原顺序,这句话是打头的嘛。
06袭粉奇葩解读
袭粉就说因为宝玉出家啦,所以袭人只能再嫁呀!你看这解释的有多可笑。
宝玉根本就不是她的丈夫,好吗?通房是奴婢,他没资格称宝玉为丈夫啊,那是他的主人。
更关键的是这个酒令是蒋玉菡做的,他是在说自己的婚姻,并不是袭人, 哪个男人会在自己的婚姻描述里加进去老婆的前任?不搞笑吗?
还有更搞笑的啊。第20回脂斋砚有一段批语,他说:
闲闲一段儿女口舌却写麝月一人,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
虽不及袭人周到,亦可免危险小弊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
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
这段话的原意是要夸宝钗,但是你能明显的看出来袭人出嫁时宝玉还在,贾家也没被抄家,因为袭人求宝玉,好歹留着麝月,宝玉也答应了。
这不用辩论了吧?袭人不是因为宝玉出家而出嫁,而是另有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我当然知道,但是本文不会告诉你。
你要想知道呢,关注我“落墨侃书”以后会有讲解。
07全文总结
总而言之,我们可以发现丈夫一去不回归,丈夫不是指宝玉,而是蒋玉菡。
也就是说蒋玉菡最终离开了袭人,一去不归。就跟宝玉一样离开了宝钗,这里提到宝钗,大家都知道袭人是宝钗的副体。
他俩人性情做派极其相似,而命运果然完全一致,都成为弃妇。至于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写,你是否能理解?
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很多问题原本很简单,像袭人的结局,你只需要知道戏子在古代的社会地位那就够了。
破席的暗示更进一步,那就是又贫又贱,而且还是对人品的否定。
他判词里的“空云”“枉自”,像我这样小学毕业都应该明白这是贬义词啊!那就是白费心机的意思嘛。
你说作者暗示的还不够明白吗?就差把一颗心掏出来了。
但因为有很多人他喜欢袭人,认为他贤良淑德,主观上就接受不了这种结果。那就要挖空心思去歪解判。
此人一旦歪解起来他就不讲逻辑。比如说啊《红楼梦》里的副角或者分身,那都是本尊的低配版。
这是个常识吧?没有一个副角的命运会比本尊更好。比如黛玉和晴雯,黛玉就算是再悲剧,他也不可能命运比晴雯更差。
但是八七版拍的呢,袭人穿金戴银,宝钗粗布麻衣,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不否认八七版拍的很用心啊,但对角色的理解真的非常小儿科,就像刚才我们提到的脂批,哪个红学家不知道?
但是竟然都装着不知道,只不过是想按自己的意愿来改写《红楼梦》。
有关袭人的所有成语都是悲凉的反讽,都是沦落到生不如死时的高级黑。
“死”在《红楼梦》里根本就不可怕,反而是解脱质本洁来还洁去,那才是作者认可的好命。
屏幕前的叔叔阿姨’通过这一篇,你会发现蒋玉菡和宝玉拥有极为类似的婚姻。他们的命运走向高度一致,所以说他俩互为分身。
但是他俩人明明阶级差异那么大,为什么要给宝玉设定这样一个分身?作者对蒋玉菡到底持什么态度?这些问题我们下一期再继续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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