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晴一朝穿越,成为逃荒路上的娇弱寡妇。还带着三个拖油瓶

是橙子呀

第1章

“快,大家走快点,敌人随时都会追上来!”

烈阳国来河县的官道上,一支两百人的队伍,正急匆匆逃难。

队伍末尾,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吃力的推着一辆板车。

板车上堆着半米高的行李,行李上躺着一个身形瘦削的小妇人。

妇人脸色苍白,头缠带血纱布,看上去奄奄一息。

一个头大身子小的男孩帮忙推着车,颤声道:“大姐,我真的看见了,是大伯把后娘推下悬崖的。他们说后娘活不成了,是真的吗?”

“嘘,金福过来了,让他听见,下一个推的就是我们。”推车姑娘连忙打断他。

男孩小身子一抖,呜咽着拉住妇人的手:“后娘,你醒醒,石头不能没有后娘,嘤嘤嘤...”

春晴双眼闭得死死的,她一点不想醒。

特喵的!

她钓鱼台第一女安保,刚执行完任务,就猝死穿进一本名叫《太后今日不早朝》的女频文中。

书的前半段,写男女主平定乱世,建立新朝;后半段男主嗝屁,女主独美开创盛世。

可惜春晴穿的不是女主,而是炮灰小寡妇春四娘。

春四娘虽是一介村姑,但她的外祖母萧老太,乃是隐居乡野的烈阳国大长公主,当今皇帝见了都要叫她一声姑奶奶。

原书中,春四娘死于逃荒路上,她的遗物落入原女主苏洛柔手中。

萧老太睹物思人,便将对春四娘的感情投注在苏洛柔身上,送钱送权全方位扶持。

谁知苏洛柔羽翼丰满后,与男主谋朝篡位。

苏洛柔成为名流千古的医圣皇后,萧老太真心错付,悔得自缢而亡...

正想着,忽觉一只手在她腰间摸来摸去,还传来男人的嘀咕:“还没死,真晦气。”

“短命鬼挂腰间的荷包咋不见了,里面还有不少银子!”

晦气你令堂!

春晴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

只见一个魁梧壮汉「噔噔」倒退两步,一屁股摔在地上,一脸懵圈。

春晴顺势坐起,看向地上的中年男子。

熟悉的面孔,属于原主的记忆越发清晰。

原主于三个月前嫁给郑举人做续弦,谁知郑举人死在新婚夜,给她留下三个拖油瓶。

老大琥珀十三岁,正用板车推着她;老三石头五岁,一直喊后娘的嘤嘤怪;老二吉祥不知野哪儿去了。

而被她一巴掌抽地上的壮汉,则是郑举人同母异父的长兄———郑大。

书中玥国与烈阳国交战五十多年,又连年大旱。

去年粮食减产,今年绝收,玥国发兵屠城,劫掠物资。

郑家村处于两国交界,得到消息后举村南逃。

郑大嫌弃原主和三个拖油瓶碍事,于今晨把原主推下悬崖,身死道消。

后将三个孩子卖给变态财主,被活活折磨至死。

最后还装作和原主情深意重,从萧老太那儿骗取好处。

忽地,胸口传来一阵闷痛。

这不是春晴的情绪,而是原主残魂在融合记忆后,得知家人结局的悲愤。

她按着心口:“你放心,我定会完成你的遗愿。”

改变萧老太的结局。

报杀身之仇。

护送三个孩子到目的地。

每一件事,我都会帮你完成,这是占用身体的代价!

“你敢打我!”郑大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死死盯着春晴。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被娘们一巴掌抽地上。

要是传出去,他颜面何在?

不!

村里人都看见了,他的脸已经没了!

看着送上门来的凶手,春晴脸色苍白,咬着嘴唇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你在我腰上摸来摸去,我以为是偷钱的贼...”

“放屁,什么偷钱,我男人是好心看你醒没醒。”一个穿着衣服的大肉球挤出来,插腰对着春晴就开喷。

此肉球乃郑大发妻。

“看人醒没醒,难道不是探鼻息?”

“你要是不发烧,我男人能摸你腰!敢败坏我男人名声,跟你拼了!”郑大嫂气得撸起衣袖冲向春晴。

春晴还没动作,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先冲了出来。

琥珀抱住郑大嫂的腰:“大伯娘你要出气就打我吧,不要打后娘。”

石头则护在春晴身前:“后娘好,打后娘,是坏人,嘤嘤嘤...”

春晴微怔。

记忆中,原主对他们并不亲近,仅仅给了一口饱饭而已。

没想他们这么维护原主。

“小兔崽子,忘记是谁把你们养大的了?竟然帮着外人,养不熟的白眼狼!”

郑大嫂反手给了琥珀一巴掌,叫上女儿媳妇,扑上春晴一通挠。

村长见打起来了,连忙招呼村民拉架,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等他们被拉开,双方对比惨烈。

春晴和琥珀发髻散乱,衣服也破了,狼狈得仿佛暴风雨蹂躏过的小白花;再看郑大嫂婆媳,不过是散了几缕头发。

明眼人一看就知谁吃了亏。

春晴捂着脸哭得死去活来,实则心里乐翻了。

她和琥珀看着惨,根本没受伤。

反而趁乱用树枝戳得郑大嫂嗷嗷叫,琥珀有样学样,对付另外两个媳妇。

现在郑大嫂是胸痛,腰痛,大腿痛,偏偏还没法扯开衣服自证清白。

吃了暗亏说不出,气得她撒泼打滚:“郑老二你个短命鬼,我们帮你白养几年孩子,你死就死了,还弄个搅家精回来折磨我们!”

“吃我的喝我的,到头来却恩将仇报,呜呜呜...”

春晴哭得梨花带雨:“大嫂,说话要讲良心!我们哪有白吃白喝,三十两嫁妆银子,在成婚第二日就全部交给你当家用了啊!”

一个泼妇嚎丧,一个我见犹怜,大家的心自然而然偏向弱者。

况且骗寡妇的嫁妆,跟吃绝户有什么区别!

那可是三十两啊!

村民看郑大一家的眼神又是羡慕又是鄙夷。

羡慕自家没有寡妇弟妹,鄙夷郑大缺德冒烟。

郑大嫂打死不认,并胡搅蛮缠:“什么三十两嫁妆,我根本不知道,你有证据吗?”

郑大感觉不妙。

果然,春晴突然就不哭了,掏出一张纸,转身走向村长,双手捧上:“村长叔,这是我的嫁妆单子,大嫂有没有拿我的嫁妆首饰,一对便知。”

第2章

哎呦喂,郑家又闹起来了!

村民都顾不上逃难了,兴奋地伸长脖子看好戏。

村长根本不想管郑家的破烂事,逃难的关键时候,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烦死个人。

他连忙甩锅,叫来郑氏族长一起看。

春晴见人越围越多,故意大声:“和田玉镯和掐丝银簪大嫂给了亲闺女;金戒指在大房媳妇手上;金项圈挂在金福脖子上。这些细棉布,已经被他们做成衣服穿在身上了。”

春晴点一样,大房遮一样,心虚得不要太明显。

“至于白养孩子...”春晴冷笑,“成婚前,相公每年给大房五两银子的生活费,时不时还会买鱼肉点心回家。

大房个个膘肥身健,而我家的三个孩子,却瘦得皮包骨头,比逃荒的难民还瘦。

除此之外,相公给大房挂靠田地,减税免徭役...

父老乡亲们,我家三个娃真的好命苦啊,娘没了,爹没了,现在连我这个后娘也要被欺负死了,呜呜呜...”

春晴擦着眼泪给琥珀使眼色,琥珀机灵劲儿顿时上来了。

她一把抱住石头,开始哭诉。

说他们在大伯家几年,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比猪差,干得比牛多。

姐弟俩是村民看着长大的,以前养得白白嫩嫩,跟观音座前的童子似的。

自打他们亲娘掉进河里淹死后,寄养在大房三年时间,就从童子变难民。

有些心软的妇人,已经抹起眼泪。

手镯、簪子村民不懂行情,但五两银子的购买力,他们还是知道的,十口人嚼用一整年都顶顶富余。

“一半用在三个孩子身上,都能养得白白胖胖!”

“银子算什么,减税免徭役才是天大的好处,郑大家四个男丁,没一个上前线杀敌的!”

“啧啧啧,得了郑举人的大好处,却把人孩子当下人使唤,熊嘎婆都没这么黑心肝的!”

“三个孩子太惨了...”

声声议论中,郑大气得脸颊横肉直抖。

现在否认拿她嫁妆已经不可能,只能从别处拿捏她:“好歹毒的妇人,这些东西明明是你主动给的,说以后依靠我们生活。我们见你柔弱,孩子年纪小顶不起门户,才答应的。没想到当初的一时心软,却成了你攀咬我们的证据!”

“看在死去弟弟的份上,今日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你若是再不安分,我便代弟休妻!”

二十四岁都嫁不出去的老姑子,女瘟神,现在又克死举人老爷,要是再被休弃,就只能投环沉塘了。

他斜乜着春晴,等她求饶。

却不知,这具身体早就换了芯子!

春晴看向族长:“您老的意思呢?”

族长「哼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春晴帕子捂脸,开始扫射郑氏全族:“呜呜呜呜,大家快来看啊,郑氏一族欺负小寡妇,郑氏一族要吃绝户,我的命好苦,相公啊...你干脆把我们娘几个一起带走吧,一家人整整齐齐见阎王,也好过孤儿寡母受欺负...”

她张口闭口郑氏一族,气得郑族长老脸黢黑。

再让她说下去,老祖宗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

他阴沉着脸问春晴:“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干什么?”

春晴一秒止哭,竖起两根手指:“一,还我嫁妆,二,分家!”

郑氏族长和郑大听完脸更黑了。

族长眼含警告:“老二家的,你可要想清楚了,逃荒路上,你一个女人养得活三个孩子吗?再说了,三个孩子同意吗?”

春晴刚要分辩,琥珀就拉着石头站到她身边,异口同声的道:“我们都听后娘的!”

族长气得胡须直抖,眼看就要厥过去。

“我不同意分家。”忽地,人群中传来反对的声音。

只见一个十岁左右,面黄饥瘦的少年走了出来。

正是三个拖油瓶中的老二吉祥!

他先对郑大、族长和村长行了一个晚辈礼,似模似样的道:“族长爷爷,我是二房长子,父亲不在,我就是当家人,我不同意分家。”

说罢,他转身怒视春晴,如看仇人:“大伯一家把你当千金小姐供着,你不知感恩,反而出言诬蔑,你还有没有良心!”

春晴冷漠看他。

记忆中,这小子很不待见原主,时常帮着大房戏耍原主,坑原主东西。

现在又来妨碍她摆脱人渣,没门儿!

春晴无所谓的摊手:“这个家我分定了,你这么喜欢大房,那就过继给大房好了,反正二房有石头继承香火。”

吉祥气得浑身哆嗦。

族长也直翻白眼,指着春晴:“你别后悔,孤儿寡母,逃难路上无人帮衬,你寸步难行!”

这是在威胁她?!

换成原主,可能已经吓得妥协。

但她春晴是谁?

钓鱼台第一女安保!

什么场面没见过,能怕他?

她嗤笑,“族长您说的帮衬,是指大房坐着我的驴车,却让我十二三岁的继女用板车推行李?还是指族长您一心帮衬外人?”

郑大是郑母跟前夫的孩子,说是外人,并不算错。

族长噎住。

春晴又开始哭丧,不让她分家,那就赔上郑氏全族名誉!

郑大无所谓,郑族其他人一点便宜没占到,凭什么背黑锅?

众怒难平。

郑大再怎么不甘,也只能咬牙答应分家。

他怎么都没料到,早上那一跤,竟把那贱人摔聪明了。

不过逃难的路还很长,早晚搞死她!

在村长的主持下,分家文书很快就写好了。

嫁妆能收回的收回,被用掉的就用部分粮食抵。

不够抵的再写欠条。

春晴把文书贴身收好,琥珀已经手脚麻利的收拾驴车,不过片刻,三人一驴就准备出发。

吉祥忽然冲到路中间,指着春晴:“都是你,闹得家宅不宁...”

“二弟,你别说了。”琥珀想拉开他。

她搞不懂这个弟弟,以前后娘懦弱,他隐忍讨好大房就算了。

现在后娘硬气了,他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

春晴都懒得搭理他:“让开。”

吉祥不但没动,反而抻着脖子,一副「有本事从我身上碾过去」的挑衅样。

春晴心地善良,最喜欢成全别人。

她一鞭子抽在驴屁股上。

驴儿吃痛,撂起蹄子「呃啊呃啊」的往前冲。

第3章

吉祥吓得脸色大变,一骨碌滚到路边。

驴车扬长而去。

他狼狈的趴在地上,心脏狂跳不止。

瘟神真的想撞死我!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脑袋充血。

郑大走过来,挤出一副慈悲心肠:“到底不是亲生的,换成你亲娘,怎么舍得用驴车撞你。还有琥珀和石头,你把他们当亲人,他们看着外人撞死你却无动于衷...”

吉祥看着驴车屁股,愤怒捶地:“我不会让她如愿!”

郑大哂笑。

春晴躺在驴车上,规划未来。

按照多年看文经验,穿回去的概率不大。

她在现代的「第一女安保」,听着威风,其实压力巨大,连休假都神经紧绷,整个人就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都有断掉的可能。

猝死在她意料之中,没想到有机会穿书。

既然重来一次,她想活得轻松自在些。

帮原主完成遗愿后,她就找一处民风淳朴的小镇,买一座宅院,两个仆人,悠哉度日。

不过逃难路上危险不断。

具体情节并未着墨,一句「郑家村三百多口人,十不足一」匆匆带过。

想活下去,就不能大意!

队伍不知走了多久,村长一声令下,让大家躲进芦苇荡休息。

芦苇荡早就干涸,比人高的芦苇也全都枯死。

叶片上的毛刺划过皮肤,火辣辣的疼,但好歹能遮一遮太阳,还能躲避敌军视线。

春晴在芦苇根下,躺平,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她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旱灾了!

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河床断流,田地干裂,植被枯死,入眼全是枯黄哀败,传说中的赤地千里也不过如此!

新身体太脆弱,即便坐着驴车,也被晒得昏昏沉沉,仿佛下一秒就会去阎罗殿报道。

琥珀拿出干粮当午食,忧心忡忡的样子。

“你怎么了?”春晴看着邦硬的野菜饼,和竹筒里混浊的饮用水,直皱眉。

琥珀担忧道:“后娘,我们好像被孤立了!”

孤立?

春晴四下扫了一圈,这才发现,周围没一个郑氏族人,就连村民也离他们远远的。

春晴并不在意排挤孤立,就算她一个人,也能把姐弟俩护送至大后方。

“我们中午就吃这个?”这水喝了真的不会生病吗?

春晴把饼和水还给她:“把这些和草料混在一起喂驴吧,把它饿着了,谁给我们拉车。”

交待完,她便闭上眼睛,意识进入空间。

这个空间是春晴的外婆留给她的,三开间的二层木楼。

中间客厅,左边书房,右边厨房,卧室全在二楼。

屋外有院子、厢房、农田...

第一次被外婆带进来时,她里里外外逛了个遍,满心欢喜的想着,培养出接班人就退休,陪外婆在此安度晚年。

谁知外婆却...

空间认她为主后,其他区域瞬间封锁,让她只能在客厅活动,屋外被浓雾笼罩,白茫茫一片。

春晴看向书房的电脑,屏保日期还停留在空间认主的那一刻。

这里的一切,就像静止了一般。

就连东西也放进来什么样,拿出去还是什么样。

也不知如何才能解琐其他区域,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外婆去世后,她怕睹物思人,不敢踏入,只把它当成移动保鲜库在用。

时隔三个月再进来,仿佛又回到那一日,外婆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朝她招手:“乖乖,这个空间就交给你了,好好利用,关键时候能救你的命!”

没想到一语成谶,现在真的救她小命!

“外婆!”春晴哽咽,泪珠扑簌簌往下落。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擦掉眼泪,一边平复心情,一边在客厅翻找起来。

这段时间,她往里丢了不少东西。

吃的穿的,应有尽有。

她清点一番。

包子、馒头、面包、泡面、小炒、卤菜等外卖,零零总总加起来,三人撑十天半个月不是问题。

暂时不用担心饿肚子,等路过城镇再补充物资。

可惜不能进厨房,外婆在里面囤了不少好东西。

除了米面粮油,冻货就有几大冰柜,披萨、牛排、羊肉、大虾...

美味在排队勾引她!

春晴擦掉从嘴角流下的泪水,先拿三个包子,三个馒头和一瓶矿泉水出去当午食。

意识就要出去,忽然听见两道压低的争执声:“她差点用驴车撞死我,你还帮她说话!”

“二弟,驴车的事,后娘只是吓唬你的。以前她是软弱不争气,只知道抹眼泪和讨好大房。但她现在醒悟了,也立起来了,你就不能相信她一回吗?”

“别傻了,狗改不了吃屎,她能立起来几天?你把粮食钱财盯紧了,当心她卷东西跑路。我不会离开大房的,那是我们的退路。”

吉祥的声音越发不耐烦,“算了,你这么蠢,跟你说不明白的。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提防那个女人!”

一阵窸窣声后,外面安静下来。

春晴挑眉,那个吉祥是真的关心亲姐弟,还是来挑拔离间的?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睁眼醒过来。

琥珀见她睡醒,立刻凑过来:“后娘,你饿了吧,快吃点东西。”

她小心翼翼的拿出半个馒头。

棕色馒头里带着黑点,应该是面粉混着麦麸和野菜一起蒸出来的,比他们的米糠野菜饼不知好多少。

这是吉祥送来的?

他们不吃却留给她?

两个小东西,还挺有良心!

不过有包子馒头,谁还吃粗粮。

春晴推了回去:“这个先留着,我们吃别的。”

她佯装在包袱皮里掏啊掏,拿出白生生的包子馒头。

“包——”石头惊呼。

琥珀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嘘,小声点。”

石头眨巴着眼,表示他知道了,琥珀才松开他。

包子馒头像磁铁一样,牢牢吸住姐弟俩的目光。

连琥珀都忍不住,拼命咽口水。

春晴一人分了两个:“快吃吧。”

石头早就忍不住了,「啊呜」一口咬在包子上。

松软带甜的面皮,混和着鲜肉的香气在嘴里弥漫。

石头眼睛瞪得溜圆:“是肉包!好次!好好次!这是我次过最好次的肉包!”

石头嘴巴塞得满满的,也挡不住他哔哔!

琥珀却呜咽出声。

“你怎么了?”春晴关心道。

“爹还在的时候,也经常给我们买肉包吃。后娘,我想爹了!”琥珀抽咽着,眼泪簌簌往下掉。

春晴能感同身受,她又何尝不想外婆!

石头慌乱的用小手帮她擦眼泪:“大姐有石头,大姐不哭!”

琥珀紧紧抱住弟弟娇小的身体。

吃完东西,春晴就指挥琥珀弄一些芦苇杆,给驴车编了一个遮阳顶棚。

琥珀又找了一些半干的芦苇回来,切碎了给驴当饲料。

休息了两个多时辰,太阳没那么猛了,村长招呼大家启程。

刚摸到芦苇荡边缘,春晴就隐隐听到惨叫声。

她连忙提醒大家安静。

村民不以为意,特别是郑氏一族,以为她被孤立后博关注:“吓唬谁...”

谁知他话未说完,那声音就越发近了。

“救命,求求你不要杀我,救命!”

“哈哈哈哈,头儿,把那个女人留给我,我要一刀砍断她的脖子!”

循声望去,就见一支玥国骑兵,追着难民一刀杀一个,正朝这边而来。

众人见了,个个吓得面无血色,不知所措。

郑大眼神一暗,猛地推了春晴一把。

第4章

春晴毫无防备,身体朝前扑去。

外面就是杀来的玥国兵。

众人倒吸凉气,以为她必死无疑。

却见她猛的转身,反手掏住郑大脑袋,用力一拧,再一拍一击,郑大就趴地上了。

他娘的,半天时间,他被同一个女人打了两次!

郑大想挣扎想嚷嚷,春晴一脚踩在他后脑勺。

张开的嘴巴啃了一嘴泥,声音全部卡在喉咙里。

他愤怒至极,把芦苇弄出动静,引来玥国兵大家一起死!

村长吓了一跳,连忙让人按住他的手脚,不让他闹出一丝动静。

眨眼间,玥国兵就追到跟前。

难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明明可以一刀毙命,大兵偏要耍着玩,慢慢收割他们的性命。

剩下最后一对母子。

母亲紧紧抱着孩子,拼命求饶。

玥国兵不为所动,嘻笑着,像是比赛一样,一人一刀砍在母亲的胳膊上。

鲜血汩汩。

不知砍了多少刀,母亲的胳膊终于断了。

怀里的孩子应声落地。

母亲下跪、求饶、磕头、尖叫,扑过去护在孩子身上,试图用羸弱身躯挡住敌人铁蹄。

血水流了一地,母亲睁着眼睛,和孩子一起被踏成肉泥!

玥国兵舔着刀上未凉的血,兴奋的笑着、叫着,绝尘而去。

寻找下一个游戏目标。

春晴的手在颤抖。

残忍画面在眼前挥之不去。

她执行任务时受过伤,也杀过人。

这般残忍的虐杀,还是第一次见。

忽然,手上一暖。

她回过神,才发现是石头在拉她。

她捂住孩子眼睛的手太过用力,连忙松开手。

石头脸上印出红指印。

石头反身抱着她的腿,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依恋的望着她,奶乎乎的喊她:“后娘...”

春晴五味杂陈,明知这些人都是纸片人,NPC,可她还是不自觉地真情实感...

又等了一柱香时间,确定玥国兵不会杀回马枪,村民才敢动作。

死里逃生,都吓坏了,呜呜哭成一片。

就连见多识广的村长也吓得不轻,拿着旱烟的手不停哆嗦。

郑大一挣,重获自由,叫嚣着要拧断春晴的脖子。

春晴心里正烦着,懒得哔哔,一个回旋踢,郑大飞了出去,撞塌一片芦苇。

村民惊得倒吸气。

春晴甩甩脚,好疼!

新身体是个脆皮,踢这一下跟断了似的痛。

但她面上稳得一批,一脚踏在郑大胸口:“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给你脸了是吧!”

“早上把我推下悬崖的账还没跟你算,又想害我被砍死!”

“你知不知道,我要是摔出去,这里所有人都会暴露?在座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死!”

说完,她又是一脚踹在郑大腹部。

郑大痛得缩成虾状。

郑大嫂终于反应过来,嗷嗷叫着扑向春晴,要给她男人报仇。

春晴一脚蹬在她膝盖上。

郑大嫂「啪唧」一声,摔郑大身上。

她的超级吨位,压得郑大脸色青了白,白了青。

“再来惹我,杀了你们!”春晴放完狠话,把石头夹在胳肢窝,高一脚矮一脚的走回驴车。

方坐上去,就一把捧住右腿,两眼泪汪汪。

呜呜,真的太疼了!

不过,郑大闹这一场,把春晴的心神拉了回来。

村民则目瞪口呆,连哭都忘了,春...春寡妇也太凶残了!

同时,他们也被春晴的话点醒。

郑大那一推,害的不止春晴,而是所有人!

郑大家四个壮劳力,当然逃得掉,但其他人家都是老弱病残妇孺,只有被杀的份儿!

这一回,他们算是真正认清,郑大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有人悄悄向村长提议,把郑大一家赶出队伍。

不过被村长拒绝了,郑大家的壮丁多,关键时候能帮大家一把。

提议人撇撇嘴,就郑大那品性,不拉他们垫背就不错了,还帮忙。

春晴一发威,孤立就更明显了。

驴车方圆五米,没有一个人敢接近,都怕一不小心惹到她,被踹飞!

有了「虐杀遭遇」,村长调整了路线和时间。

官道换到成小路,也尽量早晚赶路,白日最热的那段时间补觉休息,既能躲晒,还能尽量避开玥国兵。

翌日,天光渐亮,春晴发现周围环境越来越熟悉。

这不是原主娘家那条路么!

未嫁时,原主经常走这条路去赶集,驴车半个时辰就能到家。

春家村!

春晴眼前一亮,那里可有不少物资!

书中萧老太是这样回忆的:“战事起后,我第一时间派人去郑家接四娘,可惜四娘跟着郑家先走一步。”

“我担心四娘回来找我,便在宅子里给她留了干粮和银子,和我南下的路线图。”

“没想到,这一错过,便是永别。”

萧老太看着苏洛柔的眼神越发温柔,仿佛透过她,看到了自己的亲外孙女。

春晴也急着给空间里的物资找出处。

琥珀那姑娘心细,已经开始好奇她干瘪的包袱,是怎么源源不断拿出食物的。

而且她空间里的包子馒头不多了,剩下都是各种外卖,拿出来能香出十里地。

逃难路上生火做饭都困难,香喷喷的食物从何而来?

所以,春家村这一趟,她必须要走!

休息时,春晴去找村长。

说明来意后,村长惊讶:“你要回娘家?”

战事传来三四天了,春家人估计早逃了,回去能找着人才怪。

她该不会后悔分家,想以此为借口,扔下琥珀姐弟跑路吧!

村长本想劝劝,又想起她揍人的凶残样,话就噎在喉咙里。

春晴往村长媳妇手里塞了两个肉花卷:“我保证很快回来,绝不给村长叔添麻烦!”

村长媳妇扫了一眼东西,顿时眉开眼笑。用水泡成糊糊,够家里孩子吃上一顿了,还能沾荤腥。

“不就是俩孩子嘛,我帮你瞅着,你快去快回。”

“谢村长叔,谢婶子。”春晴道完谢,就把驴车赶到村长旁边,又给姐弟分了食物,叮嘱他们乖乖等她回来。

姐弟俩嘴上应着,眼里却噙着泪水,可怜巴巴的舍不得她走。

“后娘,石头以后只吃么一点点,你可一定要回来。”石头掐着指甲盖比着一点点,像只惨遭抛弃的小狗崽。

琥珀虽未说什么,但她忐忑害怕又迷茫的眼神,更让人心疼。

春晴顿时负罪感爆棚,觉得自己像个欺负小孩的人渣!

离开队伍视线,春晴就从空间拿出她代步用的———折叠电动车。

一拧把手,车子就蹿了出去。

这速度,驴车拍马都赶不上。

要是能用它赶路,二十多天的路程,三五天就能到。

可惜这车最多坐两人,还没地方充电。

遗憾...

经过一柱香时间的颠簸,终于到达目的地。

哎呦喂...

春晴捂着屁股挪下电瓶车,泪流满面。

古代的「高速公路」质量也太差了,坑坑洼洼的屁股没给她颠成八瓣!

她高一下低一下的走进春家村。

昔日热闹的村庄,此刻寂静无声。

房舍、农田被烧毁,莫非村子被玥国兵扫荡了?

那我的物资...

她着急地朝萧宅跑去。

第5章

一路行来不见尸首血泊,也没有打斗痕迹。

应该不是敌军扫荡,而是村民走之前自己放火,为的是不给敌人留下一根毛!

萧宅很大,前后三进的院子,烧毁的花架、秋千,看得出以前是精心布置过的。

原主跟着萧老太长大,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在这座宅子里。

如今却物是人非...

春晴小小感慨了一下,决定先大吃一顿祭祭五脏庙。

歘歘往外掏外卖。

左手酱排骨,右手烤猪爪,面前还摆着葱爆肥肠、铁板豆腐,还有一份自热火锅。

香喷喷,油汪汪,糯唧唧...

呜呜,这是什么人间美味,也太好吃了吧!

明明才穿过来一天,春晴却觉得饿了十年。

一通胡吃海塞后,春晴扶着圆溜溜的肚子,歪在石桌上,撑得动不了了。

她消了会儿食,就按照记忆,搬开院中大树下的石头,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箱子。

大箱子里是干粮。

除了米面油盐,还有一大叠烙好的饼子,一袋肉干,十几个咸鸭蛋。

饼子很干,能储存很久,咸鸭蛋不仅是荤菜,还能补充盐份!

小箱子里全是银子,灰扑扑,坑洼洼的,一点不像电视剧里的程光瓦亮。

掂了掂,约摸二十多斤,三百两左右。

除此之外,还有两把防身匕首,和一封信。

信中交待了萧老太的逃难路线和联络方式。

并叮嘱她,尽快去云梦城汇合,萧老太会在那边等她十日。

云梦城,元武关后的第一大城,一个月后被玥国兵攻破,屠城。

城中三十万百姓,百不存一。

当时萧老太就在城中,混乱中和女主苏洛柔相遇,正式开启「血包」副本。

萧老太是原主最在意的家人,让她寿终正寝,是原主的遗愿之一。

她得尽快赶去云梦城,阻止她和苏洛柔相遇。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她自尽的结局。

春晴把东西收进空间后,又在萧宅转了几圈,确认刮不出一滴油,她才往回赶。

她拿出电瓶车,捂着屁股,哆哆嗦嗦的坐上去,眼一闭脚一蹬,认命的拧动车把手!

快到目的地时,她提前收好车,抗着部分物资回到队伍。

“寡妇娘,寡妇浪,寡妇养出白眼狼。大白眼,小白眼,天黑一起全瞪眼。”远远的,就见一帮小孩围着琥珀姐弟俩,一边拍手一边唱顺口溜。

还有一个胖小孩拿石子扔他们。

琥珀抱着弟弟,帮他挡住那些石子。

春晴顿时火冒三丈,大步走过去,一巴掌呼胖小孩头上:“小叉烧,谁让你欺负人的!”

小孩看见她就吓得一哄而散。

琥珀姐弟高兴地迎上来。

离得近了,春晴才发现琥珀脸颊青紫肿起,驴车也不见了。

“谁打的你?”春晴沉声问。

琥珀眼眶一下红了,像只找到大腿的小白兔:“是大伯娘。”

“还手了没?”

琥珀沉默了。

大家都说后娘丢下他们跑了。

如果后娘真的不回来,以后就只能仰仗大房生活,她不敢还手。

春晴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放柔了声音:“我说过会回来的,你不信我?”

琥珀自责的低下头:“对不起...”

琥珀常年被压榨欺负,没有安全感,不信任她情有可原。

“算了。”春晴把包袱扔给她,揪着小胖子的脸,就朝大房走去,“我带你去找回场子。”

郑大嫂正拉着人八卦春晴:“郑大嫂子,你那个寡妇弟妹真的跑了?”

“我还能骗你?闹分家的时候多能耐啊,结果呢,不到一天,就扔下两个拖油瓶跑了。现在烂摊子还不是要我们来收拾,谁让我软,见不得孩子受苦。”

“这驴车本来就是我家的,我拿回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

“村长那么帮寡妇,你们说寡妇是给他睡了,还是给他摸了?”

“不能吧,两人年龄差挺多的。”

“呸,表字骚起来,连猪都不放过,还会在乎年纪?”

“不过,她还真是人如其名,天天都想着法春呢!”

“嘻哈哈,嘎...”

看着突然出现在郑大嫂身后的春晴,八卦妇人像被掐住脖子,猛的收声,慌慌张张的跑了。

“哎...怎么就走了?再聊两个铜板的呗...”郑大嫂挽留,她还没聊尽兴呢!

春晴手上拧转一百八十度,小胖子痛得惨叫出声。

郑大嫂转身,就发现自己的大金孙落入春晴之手,气得吱哇乱叫:“春晴,你个小贱人,快放开我家金福!”

春晴揪着小胖子衣领,对着琥珀:“她是你长辈,她打你不能还回去,但你可以打她孙子。她打你几下,你全部还在她孙子身上。”

琥珀看着眼前的小胖子,面露胆怯。

春晴乜着她:“你不敢?”

小胖子得意洋洋:“赔钱货,你要是敢动我,我奶绝对饶,啊...”

小胖子话没说完,琥珀一巴掌扇脸上。

“赔钱货,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小胖子扑腾着两只短粗手,连琥珀头发丝都碰不到。

琥珀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手,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把受到的欺负还回去。

突然间,她眼中崩发出勇气。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打在小胖子脸上:“我要是赔钱货,你奶、你娘都是赔钱货,你这个赔钱货生的,连赔钱货都不如。”

「啪」

“让你骂我爹娘是短命鬼。”

「啪」

“让你抢我们东西。”

「啪」

“让你欺负我弟弟。”

琥珀打一巴掌,骂一句,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

打完五个巴掌,琥珀略显遗憾的住了手,她还有好几句没骂,巴掌就还完了!

郑大嫂气得五官都扭曲了,嗷嗷叫着扑过来。

春晴把小胖子往她怀里一推,两个肉团子你压我我压你,跟屎壳郎滚粪球似的。

春晴指挥琥珀去牵驴车。

她仿佛看见驴子白了她一眼,仿佛在说:死女人,终于回来救我了。

春晴:“”

春晴心里神烦大房的阴魂不散。

不如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让郑大一家彻底消失在她视线中。

她正琢磨着,就发现队伍末尾,多出一支豪华马车队。

郑大站在一辆马车前点头哈腰,十分卑微。

也不知郑大说了什么,马车窗帘掀起,露出一张中年男子的脸。

那男人方脸阔鼻,长得很是端正。

男人在郑大的指引下看过来,与春晴视线相交。

男人朝她点点头,露出个和煦笑容。

对方表现得谦谦有礼,春晴却浑身不适。

忽地,就听身后传来村长的声音:“那是镇上的富户周财主。整个马车队都是他的。”

周财主?

好熟悉的称呼。

春晴在脑中搜索,很快就在原文中找到出处。

原来是他!

瞬间有了个好玩的新主意,且让郑大一家再嚣张几天好了!

她笑盈盈的转身,结果被村长的模样吓了一跳。

第6章

只见村长脸上三道挠痕,血滋拉乎的,看着就脸疼。

“还不是让你大嫂给挠的。她来抢驴车,当家的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让她挠成这样。”村长媳妇说起当时的情况,还气得不行。

“麻烦村长叔了...”春晴直说不能让他白受累,塞了一颗茶叶蛋进村长媳妇手里,让村长补补身体。

“哪能再收你东西...”村长媳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收了人好处,事情却没办漂亮,总觉得理亏。

到底是给丈夫补身体的心思占了上风,和春晴推拉了几下,就把茶叶蛋收下了。

村长媳妇心里熨帖,觉得传言有虚,举人媳妇哪有娇气,明明很会为人处事。

她在心里打定主意,往后多看顾孤儿寡母几分。

几人往回走,春晴把萧老太的信给村长看了。

“村长,你们要一起走吗?”在这乱世道,人多才好赶路。

春晴以为村长会犹豫,没想他满口答应下来。

当初郑春两家议亲,他有幸见过萧老太一面。

老太太慈眉善目,一身细棉布衣,也藏住她通身的气度。

听说,她给郑举人谋了个京城的差事,只等成完亲就举家上京赴任。

可惜郑举人命薄...

京城里的官说当就当,老太太要是没点背景,他倒立吃屎!

他一个庄稼汉,没啥见识,但他知道,跟着有本事的人走准没错。

不过现在的路线太绕,耽误行程,和村里人商议后,他们打算抄近道入山。

村长在一张简易地图给春晴比划:“这里有座废弃的矿山,咱们走运矿的山道……从这边下山之后,离云梦城只剩五六十里路。能节省不少时间。”

村里的老童生,以前在矿上做过文书,对那条道熟得很。

进山后环境安全,村长决定结束休息,立刻起程。

春晴回头看去,那支马豪华车队,果然晃晃悠悠的跟了上来。

春晴无声地笑了笑。

时间紧,任务重,所有人都闷头赶路。

天色擦黑时,他们才到山脚下。

只要穿过前方的小树林,就算正式入山了。

只要入了大山,就不怕追兵了!

村民忍不住喜悦,僵硬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

然而,众人还是高兴得太早。

只见探路人,急匆匆赶了回来:“大...大事不好了,前面...前面进山的路让玥国兵给堵得了。”

“怎么回事?”村长拉住探路人询问。

愉快的氛围顿时慌乱,有人想起昨天的虐杀场景,已经吓得哭起来。

“村长叔,你安排大家躲好,我过去看看。”春晴把驴车绳子交到村长媳妇手里,转身跑了出去。

“你等等...”村长连忙把手上的活交给大儿子,点了郑大和四个半大小伙,去帮春晴。

另外四人操起家伙就走,只有郑大,仿佛没听见一般,拿起饼子悠闲地吃了起来。

春晴六人很快就到了小土坡,她们藏在一丛芦苇后面,发现果然有一队人马在坡下方扎营。

这队人马,明显分为两种人。

一种膘肥身健,身材结实,穿着玥国兵服,按着腰间的弯道前后巡逻,约摸有两百多人。

另一种灰头土脸,衣着破烂,像货物一样,用绳子绑成一串,则有两三千人。

是玥国兵在押送俘虏!

他们就扎营在入山的必经之路,今日进山已是不能。

不如让队伍后退二里地,等明早这波人走后,他们再进山。

村长点了一人回去传递消息,他则和春晴几人继续守着,以防变故。

没一会儿,那些玥国兵吃饱喝足,就对女俘虏动起歪心思。

他们从队伍中挑出女子,当着众人的面开始侵犯。

离春晴最近的两个玥国兵,拖出一个女娃。

那女娃看着不过十二三岁,放现代还是初中学生。

女娃拼命挣扎,叫喊着爹娘救命。

她爹娘捂着嘴呜呜哭着,却什么都不敢做。

这时,一名女子站出来,妩媚娇俏的道:“几位官爷,她一个黄毛丫头哪里会侍候人,不如让彩云来服侍几位官爷吧。”

其余俘虏面露鄙夷,甚至有人叱骂她下贱、不要脸,竟然勾引玥贼。

不守妇道!

不知廉耻!

春晴却看得出,她是想救那女娃。

那位自称彩云的女子,很快被另外一名小兵按在地上。

而那个十二三岁的女娃,也没能逃脱。

春晴牙关咬得死死的,她双拳难敌四手,打不过两百多人,还有可能连累村民。

旁边村长等人,又气又怕!

春晴别过视线,余光却扫见俘虏中有一名女子,不知何时割断绳索,朝对面的小树林慢慢挪动。

她想趁玥国兵实施兽行的机会逃跑!

她自以为做得隐蔽,其实早就被身边人发现。

紧挨着她的男子,解开绳索后,拔腿就朝林子里冲去。

两三个玥国兵发现男子意图,拔刀砍去。

眼看那刀就要砍在男子身上,就听「嗖嗖...」两声。

一支小箭插进举刀的玥国兵眼窝中,另一只箭扎在春晴五米远的芦苇丛。

草丛哗哗作响,引起玥国兵警觉,纷纷拔刀,朝这边围来。

又是「嗖」的一声,第三支箭落在春晴两米远。

“窝去——”春晴暗骂一声。

哪个臭不要脸的乱射箭?

往哪儿射不好,偏偏射在她跟前!

就算要声东击西,帮助俘虏逃跑,也用不着坑她吧!

这下铁定暴露。

春晴把村长几人护在身后。

玥国兵已经跟前,举起手中火把往前一照,就映出一张煞白的人脸。

春晴头一歪,舌头一伸,做惨烈状

举火把的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春晴大喊:“鬼...鬼...这里有鬼!”

“孬种,是个娘们儿!”他的同伙嘲讽一声,举刀朝春晴砍来。

春晴手握匕首,准备冲杀出去。

就听「唰唰」数响,锋利小箭穿透玥国兵的脖颈。

玥国兵瞪圆双眼,嘴里发出诡异的「嗬嗬」声,不可置信的摸向疼痛部位。

然而,还不等他摸到小箭,就有一道身影,自他后方踏空而来。

轻功!

念头在春晴脑中一闪而过。

就见人影猿臂一挥,寒芒闪过,玥国兵的头颅高高飞起。

腥红液体自他颈部切口喷洒而出,灼热的鲜血溅了春晴满脸。

春晴被烫得一哆嗦。

人影一脚踹飞尸身,朝春晴伸出手来:“你没事吧。”

第7章

火把掉在地上,噼哩啪啦地燃烧着。

火光自下而上,照出人影模样。

弱冠年纪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黑发高束,一身短打布衣,衬得他身姿昂长。

他朝春晴伸出来的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

啧啧,长得可真俊!

春晴心中暗骂一声,忽然目光一凛,大喝一声:“闪开,偷袭。”

同时,甩出手中匕首。

人影身体一偏,匕首擦着他的肩膀而过。

「噗」的一声闷响,稳稳插进偷袭者的胸膛。

男子利落转身,手中短剑眨眼间收割掉三条性命。

玥国兵吓得不敢上前。

人影把春晴的匕首,从尸体上拔出。

握在手中时动作一顿,便很自然的递还给春晴,“这把匕首很不错,在何处买的?”

春晴以为他也想有一把,便如实道:“长辈赠予的。”

男子微光闪动,还欲再说什么,支援的玥国兵又到了。

“你们躲好。”他叮嘱一声,便转身杀敌。

此前想逃跑的女子,趁机制造混乱:“快跑啊,有人来救我们了,大家快跑啊。”

有些俘虏吓破了胆,缩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有人逃跑,也有人反抗。

最扎眼的,是那个试图救人的女子彩云。

彩云扑到火堆旁,捡起一根烧着的木棍当武器,提醒同伴:“大家用火烧断绳子。”

刚刚欺辱过她的玥国兵,见她胆敢反抗,怒从心起,挥刀砍向她。

彩云眼中迸发出恨意,把炭火挑向他。

很快,玥国兵的衣服就烧了起来,烧得他吱哇乱叫。

她趁机敲掉对方的刀。

彩云捡起刀一通乱砍,玥国兵被砍得面目全非,很快就倒地气绝。

附近的人见状都怔住了。

彩云抹了一把脸上滚烫的血,高声道:“兄弟姐妹们,你们都看到了吗?玥贼是能杀死的,我们不要怕,拿起武器反抗啊!大不了同归于尽,也好过当猪狗不如的奴隶!”

是啊!

玥贼也是人。

被砍伤也会痛,也会流血,也会死!

逃跑的人停下脚步。

懦弱的人抬起了头。

他们或用棍子,或用石头,朝那些玥国兵砸去。

一下砸不死,那就两下。

前面的同伴被杀死,后面的就顶上。

大不了,以命换命!

血性被激发。

即使只是柔弱妇人,在仇恨面前也迸发出惊人的力量。

现场打作一团。

春晴趁乱捡了些武器回来,“你们谁和我去帮忙?”

一位独臂的退伍兵,捡起一把弯刀:“我跟你去。”

村长的手摇出残影,目光闪躲:“不是有那位大侠吗?”

他们都是本分的农户,杀鸡杀猪还可以,杀人是万万不敢的。

春晴回头看了一眼浴血奋战的男子,他功夫虽高,以一敌百还是吃亏。

车轮战下,他已有些体力不支。

“他撑不了多久了。等他一死,你们指望玥国兵大发慈悲放过你我?”春晴把捡来的武器扔他们面前,“等我们全部死光,我们的队伍还保得住吗?”

想到方才的惨事,会落在家人身上,村民们就坐不住了。

他们纷纷捡起武器,和春晴走了出去。

春晴捡了一套弓箭,在外围打援助。

时不时,解决掉几个偷袭男子的人。

春晴在现代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弓箭准头也不遑多让。

没一会儿,她就射残了五六个偷袭者,再由男子补刀,收割性命。

几个回合之后,两人竟合作出了默契,男子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

混乱持续了半个小时才结束。

现场血气冲天,到处都是血水与断肢残臂,有些是玥国兵的,但大多数还是俘虏的。

幸存的俘虏互相包扎伤口。

春晴的脆皮身体手软脚软,眼前更是一阵阵的发黑。

她和村里人坐在树下休息,趁人不备往嘴里塞了好几块士力架补充体能。

那个制造混乱的女子,从不远处的草丛中钻出。

除了形容狼狈一些,衣服上一点血珠都没沾到,应是趁乱躲起。

玥国兵败后,她才再次现身。

倒是有股子机灵劲儿。

只见她整了整仪容,目光灼灼的走向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熟视无睹,反而朝春晴走来。

他抱拳对春晴深深一礼:“抱歉,我方才没发现你们藏身于芦苇后,连累了你们。”

春晴的细胳膊拉了半个时的弓,酸爽的滋味别提了。

她身体不适,语气也不痛快:“若我手无缚鸡之力,这会儿已经躺地上,等着人收尸了。”

男子尴尬,他当时只想帮逃跑的人一把,没想到会给她带来麻烦。

“另外,方才多谢了。”他再次施礼道谢。

他知道,以自己的本事,一个人也能杀出重围,但绝对会是惨胜。

多亏她以箭术牵制敌人,才让他只受了几处轻伤。

春晴侧身避开,不受他这礼。

那名逃跑女的子突然跑来,拉住春晴的衣角,楚楚可怜的道:“姑娘,请您不要迁怒于郎君,他是为了救我才连累了您。您要是生气,就冲我来吧,是打是骂,都由你高兴。”

春晴挑眉,旱灾时节,她仿佛喝上了绿茶。

仔细打量,她才发现此女子容貌倾城。

含情目柳叶眉,粉面朱唇。

即使成为俘虏,也不见憔悴。

她向春晴道歉时,秦首微垂,露出一截纤长粉颈,和一截红色的里衣领子。

再抬起头,娥眉轻蹙,眼露委屈,楚楚盈盈让人心生爱怜。

小女子如此可怜,若再不原谅,就得理不饶人了!

她不欲纠缠,摆摆手表示不再追究。

男子再欲说话,她己起身去看村长伤势。

村里几人没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人都挂了彩。

女子一步跨出,挡在两人之间,对着男子盈盈见礼:“小女子姓苏,名唤洛柔,是小女子太过冒失,行动之前没有想好万全之策,才让郎君以身犯险境,我在此向你道歉。”

男人眉头轻蹙,星眸斜扫:“你确实冒失,差一点就害人害己。”

“”苏洛柔一噎,看他郎才俊貎,竟是个大直男。

若非看他武艺高强,想收做护卫,她定要转头就走。

苏洛柔眼波流转,目光落在男子胳膊上:“郎君,你受伤了!小女子略懂些歧黄之术,可为郎君稍做包扎,以报答郎君的救命之恩。”

说罢,也不等对方同意,拿出一只瓷瓶走了上去,撕开男子手臂上的衣服,将瓷瓶里的液体倒在伤口上。

正欲离开的春晴,听见女子自报姓名后,猛地驻足。

苏洛柔!

原书女主,灵泉空间!

春晴心中大喜,脚跟一旋,笑眯眯的走了回去。

第8章

苏洛柔是现代某三甲医院的优秀护士,携带灵泉空间,穿成秀才之女。

她的灵泉能强身健体,包治百病。

医学技术相对落后古代,没点灵泉傍身,哪敢横着走?!

千载难逢的机会,女主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苏洛柔看着春晴去而复返,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心里顿时涌出一股不妙的感觉。

春晴笑眯眯的看着苏洛柔:“苏娘子,你会医术?”

苏洛柔刚刚在恩公面前自报家门,岂能改口?

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还得表现出热络:“略懂一些,你是哪里受伤了吗?可否要我处理?”

春晴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撩起衣袖,露出手背上的血痕:“那就麻烦你了。”

苏洛柔小心翼翼的清理,不一会儿就露出伤口的本来面目。

苏洛柔嘴角抽搐:“还好你来得及时,再耽误一会儿,伤口就要愈合了。”

就见伤口只有米粒大小,并且已经结痂。

是春晴骑电驴时,不小心被路边的树枝划的。

苏洛柔不想把灵泉浪费在这种小伤上。

春晴也明显感觉到,用灵泉擦过的伤口,连轻微的痛感都消失了。

灵泉果然名不虚传!

村长几人有救了。

春晴尴尬的收回手:“那我的就不用处理了。不过我们村长在冲突中出了力,受了很严重的伤,你这么善良,一定会帮忙处理的对不对!”

春晴眨巴着期待的小眼神看她。

苏洛柔的灵泉珍贵,并不想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可年轻男子,已经去扶村长了。

她咬咬牙,只能答应救治。

村长的手臂的确伤得很重,狰狞伤口深可见骨,吓得众人倒吸冷气。

“没有针线缝合,让伤口这样暴露,很难愈合。”她先按了按伤口周围,就拿出灵泉水先行清洗。

手法娴熟轻柔,不愧是三甲医院年年评优的护士。

春晴从挎包里拿出针线:“我有针线,你缝吧。”

苏洛柔把针线在灵泉水中泡了泡:“没有麻沸散会很疼,你忍着点。”

“不如苏大夫你负责缝合,我帮你打下手,先用你的药水帮其他几人清洗伤口。”春晴提议。

苏洛柔担心别人发现灵泉秘密,并不想假手他人。

春晴担忧道:“刚才混乱,恐怕有玥贼趁乱逃跑的,若他们回去搬救兵,恐怕很快就会杀过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儿。”

春晴并非胡说。

原著中,男子虽胜,但受伤严重,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苏洛柔见他没有救治价值,给他灌下半瓶灵泉当作报答,便离开了。

她走后一个多时辰,援兵到来。

苏洛柔也不想「二进宫」,便拿出两瓶灵泉给春晴:“你省着点用,只有这么多了。”

春晴拿到灵泉,心下一喜,便转身去给另外几人处理伤口。

灵泉珍贵,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春晴全都用在刀刃上,一滴都没浪费。

把三人处理完,竟然还剩下一瓶多点。

春晴悄摸留下大半瓶,把剩下的半瓶还给苏洛柔。

苏洛柔见药水有剩,知春晴没有大手大脚,心里舒服不少。

春晴把昧下的灵泉收进空间,刚起身,就见年轻男子被幸存者围住。

“我们都是活生生的性命,是你刚刚救下来的。难道我们就不如你要找的那个人重要吗?”

“刚才那人不是说了吗?梧桐镇春家村的人早跑光了,你去了连鬼影子都见不到,不如护送我们去云梦城。”

“就是,恩人,您行行好吧,我们都是些老弱妇孺,没了你,我们活不到云梦城的。您大慈大悲菩萨心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去死的,对吗?”

春晴听了一会儿,就弄清事情缘由。

原来男子趁着他们处理伤口,把玥国兵留下的物资分给幸存者,让他们各自离去。

大部份人走了,剩下二三十人要求他一路随护。

但男子要去春家村找人,不肯答应,那些人便上岗上线,想站在道德至高点逼他就范。

春晴双手环胸,歪在树上看戏。

看他要如何处理这些人。

男子感受到春晴视线,回头与她对视,眉头几不可见的皱起。

再回身面对那些人时,脸上不见半点温和神情:“既然你们不愿意走,那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他踢飞脚边的弯刀。

弯刀擦着领头人脸颊,扎进他身后树中约一尺深。

领头人吓得双腿发抖,膝盖一弯就跪倒在地,胯间溢出一片水渍。

其他人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春晴挑了挑眉,对他的果决有些意外。

他年纪不大,本事不小,性格不软,倒是挺符合她的胃口。

不过,他打听春家村做什么?

在找什么人?

她正想着,男子走过来就自报家门:“小娘子,我叫章槐,是来本县梧桐镇春家村寻亲的,听村长说你是春家村人,不知村里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娘家确实是春家村的,不知你要找谁?”春晴不答反问。

男子扯出一抹淡笑,并不回答。

搞得还挺神秘。

春晴稍作犹豫,看在他武力值的份上,便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春家村的情况,问章槐要不要同去云梦城。

章槐稍作犹豫就答应了。

苏洛柔也连忙举起小手:“我能跟你们一起吗?我会点医术,肯定能帮到你们的。”

春晴就知道,只要章槐跟他们一起走,苏洛柔就一定会跟上。

南下将近一个月的路程,还怕薅不到灵泉吗?!

匆匆收拾,他们就准备离开。

这时,不远处的树上,传来嗔怒的女声:“章槐,你怎么把我落下了。”

章槐步子一顿,恍然大悟的脸上,仿佛才想起还有个人。

他走到一棵树前,抬头道:“下来吧,我接着你。”

“那你可要接稳了。”话音刚落,一道鹅黄身影,就从树枝一跃而下。

她根本不怕章槐接不住。

安稳落地后,她立刻挣脱下地,蹦蹦跳跳来到春晴面前:“姐姐,你的箭法好厉害,嗖嗖嗖的,一下一个,比我哥还厉害一百倍!”

女孩十六七岁的年纪,鹅蛋脸上一双圆圆的鹿眼,挺翘的鼻尖,红润的樱桃唇,白皙的皮肤。

一看就是在疼宠中长大的千金小姐。

“你要喜欢,我教你啊!”春晴笑道。

小梨吓得连连摆着小手,娇嗔的道:“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学,射箭可费手了,会起泡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跟队伍汇合。

村长沉着脸,催促大家现在进山,玥国兵的援兵随时都有可能杀到!

第9章

此时此刻,距离春晴两百里外,一位老者,一匹良驹,正披星带月的赶路。

很快,他们就与一支队伍会合。

老者翻身下马,直奔一个油布帐篷,站在外面回话:“夫人,老奴回来了。”

帐篷里急急走出一妇人:“星泽,可把晴丫头带回来了?”

妇人云鬓乌黑,眼神坚毅,眼角淡淡的鱼尾纹,看着不过三四十岁年纪。

她不是别人,正是春四娘的外祖母,萧谨玉萧老太。

说话间,旁边帐篷里又出来一群人,打头的正是春四娘的身生父母。

老者连忙请罪:“老奴去的时候,村子已经空无一人。看情形,姑娘应该是跟着村里人,一起南逃了。”

萧老太长舒一口气:“没出事就好。他们若回家,能看到我留的口信,去云梦城汇合。若是没回家...我们一路留下记号,早晚也会相遇的。”

老者提议道:“不如我再回沿路找回去。”

萧老太摆摆手,道:“不必,南下的路那么多条,未必就能遇上。”

春四娘的父母,听见此话明显松了口气,同时也在心里祈祷:就算不让春四娘死在路上,也千万别再回来了。

几人又交谈几句,便各自去休息。

谁都没发现,行李后面藏着一个男子。

男子高大魁梧,天真的眼神中带着焦急:“妹妹不见了。找妹妹。”

他呢喃着,悄悄跑出营地,朝来时的路跑去。

**

“莫名其妙!”

郑家的队伍里,不少人已经休息。

赶了一天路,早就疲惫不甘。

好不容易歇下,又被叫起来赶路,很不高兴,一路上都在嘀嘀咕咕的埋怨。

受伤村民的家人,则在小声埋怨春晴,她去出风头就算了,连累他们家人算怎么回事?

本来家中就缺少劳动力,受伤之后更是血上加霜。

春晴忽视那些抱怨,对章槐几人说了声:“你们自便。”

便手脚并用的爬上驴车,摊平,连跟脚趾头都不想动一下。

琥珀姐弟俩被她身上的血气吓到。

石头躲在姐姐身后,眼睛里包着泪水,带着哭声问琥珀:“姐,后娘不会死,对不对!”

琥珀压下恐惧,安抚石头:“放心吧,后娘不会有事的,你乖乖呆在这里。”

她爬上驴车,检查春晴情况。

发现那些血都是别人的,春晴没受伤后,明显松了口气。

“后娘,你身上的血衣穿着不舒服,我帮你换一件吧!”

琥珀手脚麻利。

放车帘子,帮助换衣,一气呵成。

等队伍出发时,春晴已经从血人,变得清爽干净,连染血的头发,都用草木灰搓干净了。

琥珀又把石头抱上去,给春晴揉肩捶腿。

石头小嘴超甜,左一句:后娘,力度够不够;右一句:后娘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其他人肩挑背抬的费劲赶路,春晴比土财主还享受,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埋怨声渐渐大了起来。

琥珀见不得人这样说后娘,上去跟人理论。

奈何也笨嘴拙舌,不但没维护更新于:2天前

评论留言

全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