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题】兑下震上归妹

（原文）兑下震上 归妹。征凶，无攸利。

六三，归妹以须，反归以娣。 上六，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归妹卦终，无攸利。九二，眇能视；利幽人之贞。 六五，帝乙归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月几望， 吉。

初六，归妹以娣，跛能履，征吉。九四，归妹衍期，迟归有时。

释读：

兑下震上 归妹。征凶，无攸利。（卦文）

《彖》曰：归妹，天地之大义也，天地不交而万物不兴。归妹，人之终始也。说以动，所归妹也。征凶归妹卦终，位不当也。无攸利，柔乘刚也。

《象》曰：泽上有雷，《归妹》。君子以永终知敝。（永，咏也。敝，蔽也。无为颂歌所蒙蔽也。）

《卦象》：‘兑内震外’。指喻此卦论述“臣妾之正”；臣妾之所当务也。

《兑》卦为卦之体，《臣妾之典》。《震》卦为卦之用，《正典》《兴典》。

《卦名》：《归妹》。归，馈也。妹，媚也。媚，爱也。

臣妾之所务，通达上下、内外、神人之媚也。

《序卦》曰：进必有所归，故受之以《归妹》。

《左传》云：“从政有所反之，以取媚也。”

礼之正，基于交相爱也。

《卦辞》：‘征凶，无攸利’者，其政乏善可陈，虚媚亦无益也。

注疏：

通达上下之爱；使上之媚归于下，下之媚归于上，是《归妹》矣。

‘征凶，无攸利’者，其政乏善可陈，徒以虚言馈之，民神共怨，是亦无媚也。

归：往返曰归。

‘归’同‘馈’；献也，给予。《论语》归孔子豚。《晋语》不腆敝邑之礼，敢归诸下执政。《注》归，犹馈也。以物与神及人，皆言馈。论语咏而馈，馈孔子豚，齐人馈女乐。古文皆作馈。鲁皆作归。

妹：同‘媚’；媚，爱也；悦也。征：同政。攸：所也；释‘悠，远也’亦可。

《毛诗正义》：公之媚子，从公于狩。（能以道媚于上下者。笺云：媚于上下，谓使君臣和合也。)

○正义曰：媚训爱也。能使君爱臣，令上媚下，又使臣爱君，令下媚上，能以己道爱于上下，故笺申之云：“谓使君臣上下和合。”言此一人之身，能使他人上下和合也。《卷阿》云“媚于天子”，“媚于庶人”，谓吉士之身媚上媚下，知此亦不是己身能上媚下媚者，以其特言“公之媚子，从公于狩”，明是大贤之人能和合他人，使之相爱，非徒己身能爱人而已。文王四友，“予曰有疏附”，能使疏者亲附，是其和合他人，则其为贤也。

凤皇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

凤皇于飞，翙翙其羽，亦傅于天。蔼蔼王多吉人，维君子命，媚于庶人。《卷阿》

景公疥且疟，期年不已。召会谴、梁丘据、晏子而问焉，曰：「寡人之病病矣，使史固与祝佗巡山川宗庙，牺牲珪璧，莫不备具，数其常多先君桓公，桓公一则寡人再。病不已，滋甚，予欲杀二子者以说于上帝，其可乎？」会谴、梁丘据曰：「可。」晏子不对。公曰：「晏子何如？」晏子曰：「君以祝为有益乎？」公曰：「然。」「若以为有益，则诅亦有损也．君疏辅而远拂，忠臣拥塞，谏言不出。臣闻之，近臣嘿，远臣喑，众口铄金。今自聊摄以东，姑尤以西者，此其人民众矣，百姓之咎怨诽谤，诅君于上帝者多矣。一国诅，两人祝，虽善祝者不能胜也。且夫祝直言情，则谤吾君也；隐匿过，则欺上帝也。上帝神，则不可欺；上帝不神，祝亦无益。愿君察之也。不然，刑无罪，夏商所以灭也。」《晏子》

初九 归妹以娣；跛能履；征吉。

《象》曰：归妹以娣，以恒也；跛能履，吉相承也。

初爻，志之要。初九，震爻；本刚；本于实绩。

‘归妹以悌，颇能礼’者，心能悌，行多礼也。

‘政吉’者，政通人和也。

以心下人，且承之以礼，其政又宜，媚于鬼神，其不享乎？

以：用也；娣：同悌，幼敬长为悌。跛：借为‘颇’。履：行也。“颇能履”者，敏于行也。

征：政也。吉：宜也。

《归妹》的基础，在于三个关键点；心悌，能敬人也。能履，敏于行也。政宜，有实绩也。

悌--有下人之心，履--有下人之行。内卦之所可为也。

政吉--政通人和，这一《归妹》的客观基础，就不是人臣所能决定的了。

诸侯相见，交让，争处其卑，礼之文也；交委多，争受少，行之实也。礼成文于前，行成章于后，交之所以长久也。《晏子》

教民礼顺，莫善于悌。《孝经》

九二 眇能视；利幽人之贞。

《象》曰：利幽人之贞，未变常也。

二爻，形之要。九二，坎爻；刚正之士。

‘眇能视，利幽人之贞’者，心悌之仪，无形可示。朝思慕想，无状可见。

‘幽人之贞’，心仪也；‘耿耿不寐，媚兹良人。’怀之在心也。

眇犹尟；少也；鲜也。视：示于人观也。幽人，心行之人。贞，仪也。

明主之使远者来而近者亲也，为之在心，所谓夜行者，心行也。能心行德，则天下莫能与之争矣；故曰：「唯夜行者独有之乎！」《管子》

常以言翘明其与人也，其爱人也，其有德于人也，以此为友，则不亲【每日一题】兑下震上归妹，以此为交，则不结。以此为有德于人，则不报，故曰：「见与之友，几于不亲。见爱之交，几于不结。见施之德，几于不报，四方之所归，心行者也。」《管子》

你们要小心，不可将善事行在人的面前，故意叫他们看见。若是这样，就不能得你们天父的赏赐了。所以你施舍的时候【每日一题】兑下震上归妹，不可在你前面吹号，像那假冒为善的人，在会堂里和街道上所行的，故意要得人的荣耀。《圣经》

六三 归妹以须；反归以娣。

《象》曰：归妹以须，未当也。

三爻，节之要。六三，兑爻；失道。

‘归妹以须’者归妹卦终，有所求也。‘反归以娣’者，有所图也。

象评之：‘归妹以须，未当’者；祭祀而求福，不为娣也。

归媚当以孝娣之心行之。若企求报答，非归媚之正道也。

须：期待，求也。或同‘需’，索求。虞翻曰：须，需也。

祭祀而求福，施舍而图报，玷污了一片真爱的净土。

《礼记》云：‘君子曰：“祭祀不祈。”’郑注：‘祈，求也。祭祀不为求福也。诗云：“自求多福”，福由己耳。’

圣王布德施惠，非求其报于百姓也；郊望褅尝，非求福于鬼神也。《淮南子》

圣人无去之心，而心无丑；无取之美，而美不失。故祭祀思亲不求福，飨宾修敬不思德，唯弗求者能有之。《淮南子》

儒有内称不避亲，外举不避怨；程功积事，不求厚禄，推贤达能，不望其报；君得其志，民赖其德，苟利国家，不求富贵；其举贤援能，有如此者。《孔子家语

当拜主你的神，单要事奉他。《圣经》

昔者神农氏之有天下也，时祀尽敬而不祈福也。其于人也，忠信尽治而无求焉。乐正与为正，乐治与为治，不以人之坏自成也，不以人之庳自高也。《吕氏春秋》

小以悌事大，是正道。‘大’‘反归以悌’与‘小’，是逆行。

凡老板主动与女秘套近乎，是‘反归以娣’。现实中，多被称做‘别有用心’。

《淮南子》曰：被羊裘而赁，固其事也；貂裘而负笼，甚可怪也。

知伯将伐仇由而道难不通，乃铸大钟遗仇由之君。仇由之君大说，除道将内之。赤章曼枝曰：不可。此小之所以事大也，而今也大以来，卒以随之，不可内也。仇由之君不听，遂内之。赤章曼枝因断毂而驱，至于齐。七月而仇由亡矣。《韩非子》

赵简子使人以明白之乘六，先以一璧，为遗于卫。卫叔文子曰：「见不意，可以生，故此小之所以事大也。今我未以往，而简子先以来，必有故。」于是斩林除围，聚敛蓄积，而后遣使者。简子曰：「吾举也，为不可知也。今既已知之矣，乃辍围卫也。」《说苑》

九四 归妹愆期；迟归有时。

《象》曰：愆期之志，有待而行也。

四爻，用之要。九四，震爻；本刚；本于有实。

‘归妹愆期”者，投我以桃，报之以琼瑶也。

“迟归有时’者，不要自作多情也。

“归妹愆期，迟归有时”者，则能尽得其媚也。

象评之：‘愆期之志，有待而行’者，待其求也。

愆：过也。期，期冀。迟：后也；犹待也。《论语》中樊须字子迟。迟、须，皆有期待之意。

‘归妹愆期’者，用媚，宁愆毋欠；厚报以爱人也。

‘迟归有时’者，宁迟毋先；毋无因而动也。

‘时’犹‘待’。《论语》云：孔子时其亡也，而往拜之。

若对方期望的工资是千元，给他一千一，还是九百？误差同为百元，得媚大不相同，这就是‘宁愆毋欠’之理。

为何要‘宁迟毋先’？对方还没有这种期望，尔先实施了，那叫自做多情。

朝聘以时，厚往而薄来，所以怀诸侯也。《中庸》

诸侯之礼，令齐以豹皮往，小侯以鹿皮报，齐以马往，小侯以犬报。《管子》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木瓜》

子墨子仕人于卫，所仕者至而反。子墨子曰：「何故反？」对曰：「与我言而不当。曰『待女以千盆。』授我五百盆，故去之也。」子墨子曰：「授子过千盆，则子去之乎？」对曰：「不去。」子墨子曰：「然则，非为其不审也，为其寡也。」《墨子》

呙氏之璧，夏后之璜，揖让而进之，以合欢；夜以投人，则为怨，时与不时。《淮南子》

今与人卞氏之璧，未受者，先也；求而致之，虽怨不逆者，后也。《淮南子》

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闇投人于道路，众无不按剑相眄者，何则？无因至前也。幡木根柢，轮囷离奇，而为万乘器者，以左右先为之容也。故无因而至前，虽出随侯之珠，夜光之璧，祇足以结怨而不见德。故有人先游，则以枯木朽株，树功而不忘。《新序》

六五 帝乙归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月几望，吉。

《象》曰：帝乙归妹，不如其娣之袂良也；其位在中，以贵行也。

五爻,成之要。六五，离爻；明哲。

‘帝乙归妹’者，汤以身祷，归媚于民也。

‘其君之媚不如其娣之媚良’者，君之媚是媚于势，人不敢不媚；娣之媚是媚于心，人不能不媚。

‘月几（荀作既）望，吉’者，阴德近于圆满，宜也。

功成之时，能虚己下人，其德圆满且光而不耀者，其得媚大矣。。

帝乙：指殷朝建基之帝，汤乙。帝乙归媚：帝乙得天下后，有三让（让君、让诸侯、让贤），自称为‘小子汤’，是能归媚也。

袂：当为媚。初爻讲：归媚以娣。五爻讲：娣以归媚。本末也。

先儒云：袂，衣袖，所以为礼容者也。以长从少，不若以少从长之为美也，故曰“不若其娣之袂良”也。

月，月亮。月，喻阴德，臣德也。望，满月；喻阴德圆满。

月之光，明而不耀；与二爻之‘眇能视，利幽人之贞’呼应。

从得媚而言，做‘民之父母’不如做‘民之子’，‘民之子’不需要百姓去孝敬。

“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情地爱着我的祖国和人民”。

娣之媚，良于君之媚也。

不媚，不信。不信，民不從也。《左传》

昔者汤克夏而正天下。天大旱，五年不收，汤乃以身祷于桑林，曰：“余一人有罪，无及万夫。万夫有罪，在余一人。无以一人之不敏，使上帝鬼神伤民之命。”于是剪其发，磨其手，以身为牺牲，用祈福于上帝。民乃甚说，雨乃大至。则汤达乎鬼神之化、人事之传也。《吕氏春秋》

上六 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

《象》曰：上六无实，承虚筐也。

上爻，务之要。上六，兑爻；失道。

‘女承筐无实’者，有敬之象，无敬之实也。

‘士刲羊无血’者，有刺之形，无刺之义也。

‘无攸利’者，君不能制义，臣无所承行，一行假义一敬虚情。尔虞我诈之祝亦无益于宗庙社稷也。《卦辞》曰：政凶，无攸利。

《兑典》亦巫祝之典，“兑”行巫祝之事。组织祭祀活动，歌颂祷辞之人。

象评之：‘上六无实，承虚筐’者，政无实绩，乏善可陈，徒以虚言归妹，神亦不佑也，《归妹》之败也。

刲，刺也。宗庙之礼，夫人亲自承筐以实献；君亲自刺羊以血荐。

刲羊无血，无实绩。无攸利，不能有享也。

‘士刲羊无血’，以至‘女承筐无实’，只能徒以空言祭祀。

主要谴责‘君’之‘政凶’也。

‘柔乘刚’， 信载义而行之为利。‘政凶’则柔无所乘也。

[正义疏]曰：“承虚筐”者，筐本盛币，以币为实。今之“无实”，正是承捧虚筐，空无所有也。

虚愿不至，妄为不祥。《逸周书》

若有德之君，外内不废，上下无怨，动无违事，其祝、史荐信，无愧心矣。是以鬼神用飨，国受其福，祝、史与焉。其所以蕃祉老寿者，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于鬼神。其适遇淫君，外内颇邪，上下怨疾，动作辟违，从欲厌私，高台深池，撞钟舞女。斩刈民力，输掠其聚，以成其违，不恤后人。暴虐淫从，肆行非度，无所还忌，不思谤讟，不惮鬼神。神怒民痛，无悛于心。其祝、史荐信，是言罪也；其盖失数美，是矫诬也。进退无辞，则虚以求媚。是以鬼神不飨其国以祸之，祝、史与焉。所以夭昏孤疾者，为暴君使也，其言僭嫚于鬼神。《左传》

君能制命为义，臣能承命为信；信载义而行之为利。《左传》

初爻，志之要。心诚礼敬。政善。

二爻，形之要。情真意切。

三爻，节之要。诚信无私。

四爻，行之要。适人之志。

五爻，成之要。礼让以接人。

上爻，务之要。戒虚情假义。